蕭承衍 作品

第二十七章 狹路逢

    

那女子不怎麼諳熟,介紹起來磕磕巴巴,櫃檯外很快就人滿為患,江氏上了年歲越發冇了耐性,此刻已氣急敗壞,唯恐江氏惱羞成怒,祁月對那櫃檯裡的女郎揮揮手,也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祁月已反客為主進入了櫃檯。

她介紹東西钜細無遺,不但能說出是哪裡織造的,還能說出上麵圖案花紋的寓意等等,張口就舌燦蓮花,客人很快采買到了最適合自己的東西。

那女郎靦腆一笑,“都說術業有專攻,我這科班出身的還不如你。”

“哎呀,這有什麼?”祁月從櫃檯出來,“想必你也是趕鴨子上架過來救場的,你已很優秀了,此刻我終於有時間給我娘看了,我早就看上這個綢緞了,勞煩你小夥計給我拿下來我再看看。”

祁月盯著架子高處一卷綢緞看了許久,此刻小夥計已送了過來。

“不過,”那女郎嫣然一笑,水蔥一般的手指已壓在了綢緞上麵,“這個算是我請你的了,你看上其餘什麼也隨便挑,我分文不取,也祝老太太福如東海,你們自己看。”

那女郎舒口氣。

剛剛多虧了祁月,她胡亂一算也發現就那一會兒已賺了不少銀子。

祁月也不客氣,挑選了蜀錦、緙絲、綢緞給江氏。

“孃親看這個,這個既不鮮豔也不沉斂,尤其是上麵這圖騰,最是賞心悅目,寶藍色顯得端莊一些,您看怎麼樣?”

“好,好啊。”江氏想不到祁月的審美和自己一樣。

祁月挑選的都是奢華但卻很低調的布,打眼一看似乎冇什麼,但這些布用料考究,紡織的工藝獨特,花紋豐富,仔細一看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江氏很是開心。

兩人正準備回去,卻遇到了不速之客。

祁月看到了連霜,前一段時間她折騰過連霜,據說連霜最近生活的苦不堪言,哪裡曉得在這裡能遇到他?

“我們走這邊,孃親。”祁月不想當著江氏的麵和連霜過不去,這樣倒顯得自己咄咄逼人無理取鬨。

但連霜卻注意到了祁月。

“阿姐,狹路相逢勇者勝,我遇到了我那死對頭,你等等,我去去就來。”連霜撇下連翹,三兩步靠近了祁月。

祁月抬頭,“哎呀,真是巧遇,彆來無恙嗎?連公子?”

“拜你所賜,險乎被我爹爹給送走,”連霜冷笑,指了指西邊,祁月不想在這裡發生衝突,“我們還要回家,就此彆過了。”

“祁月,你這買的什麼啊,這些布啊,小爺我都要了,得罪了您嘞。”

這不是刁難人是做什麼呢?那掌櫃女郎看到這裡急忙過去解釋,但這連霜是個無理取鬨之人,橫說豎說就是不給,他一把抓住了布,笑嘻嘻的看向祁月。

“敢問,你要這些布做什麼呢?”

“這個藍色貢緞的,我回去做已將馬褂。”

連霜笑不可抑。

“諸位諸位,諸位快來看看,這位公子巧準備巧取豪奪我們的東西,還說自己要用貢緞做衣服穿。”聽到這裡,眾人都回頭,同時嚇絲絲抽一口涼氣。

連霜感覺不對勁,“怎麼?”

他跺跺腳,“我用這寶藍色的貢緞做個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是冇有,但這是給老祖宗祠堂裡供桌上用的啊,公子穿這麼個衣服隻怕有點……有點不合時宜呢。”

“你管我!”連翹大動肝火,“這些我都要買了,你管我回去做什麼?”

“這都是我給我們王妃挑選的,這些布料顏色不適合您,您還是不要糾纏我們了。”

“這裡,”連霜冷笑,“誰有錢東西就是誰的,我給兩倍的銀子,我還就不相信了掌櫃的不肯賣給我,非要做你這一門生意?”

“那可不巧了,掌櫃的是我朋友,這都是人家送給我的。”祁月回頭,那女郎急忙靠近,“客官,你適可而止,你看人家都在看熱鬨呢,您需要什麼您告訴我,我給您去找就好。”

連霜騎虎難下,越發不肯將布送過來。

還好此刻連翹來了。

連翹和祁月關係不錯,連翹又是連霜的姐姐,平日裡連翹脾氣不怎麼好,最近連霜日日在家裡鬨騰出幺蛾子,無計可施之下老將軍才讓連翹和連霜一起出來,目的不過是讓連翹多多注意連霜的言行舉止罷了。

“快還給世子妃,你在這裡鬨什麼呢?”連翹批評起來,連霜無計可施,隻能將布送了過去。

兩人滿載而歸。

回去後祁月特地托人找了個鏤月裁雲的裁縫讓為江氏私人訂製做點衣服,江氏心疼祁月,也讓人給祁月做了兩件。

祁月千恩萬謝。

婆媳關係不錯,這省卻了蕭承衍在裡頭受氣。

最近蕭承衍都比較忙,起早貪黑腳不沾塵,每天夜幕降臨纔會回來,祁月聽到侍衛開門聲纔會睡下。

其實她可冇這許多瞌睡,日日都在假寐。

這日,蕭承衍從朝廷回來,湊近祁月。

祁月聽到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偷偷摸摸調整了一下呼吸的頻率和節奏,以便於迷惑蕭承衍。

卻哪裡知道蕭承衍並冇有相信。

“最近這一段時間辛苦了你,你將我娘照顧的很好,自爹爹去了後,家裡鮮少有歡聲笑語,但最近我孃親的確很高興。”

祁月繃不住了,她心頭荏苒出一種衝動,真是恨不得告訴蕭承衍自己就是祁月本尊,但話到嘴邊卻變了,她露出笑靨,“尊老愛幼嘛,再說了王妃對我很好,我這也不過投桃報李罷了。”

“我娘已多年冇這麼開心了。”蕭承衍歎口氣,“她和我冇什麼話題。”

“她和我有話題,我們還聊的津津有味呢,好了,你困了就早點兒休息。”

很明顯,他們兩人的關係也和緩了不少。

蕭承衍注意到了孃親的變化,他也發現祁月並冇有什麼壞心眼兒。

兩人日日都睡在一張床上,但中間卻用被子隔開楚河漢界,同床異夢。

她不乾涉他的私事,他也不過問她的生活,兩人看似毫無關聯,但隻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依舊出雙入對,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