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一見鐘情嗎

不知不覺，她們竟走到警察廳。

林蘭胭停下腳步，看到裡麵有人出來，居然是那位沈先生。

他正在和警察廳裡的人邊走邊談，身邊還有幾個同他年紀相仿的人。

警察廳裡的人好像與他很熟，並且那神態帶著幾分恭維之意。

阿英順著蘭胭的目光看過去，麵色微愣，“蘭胭，那不是？”

林蘭胭打斷她，“是他。”

“他怎麼又來警局了？”

“我哪裡知道……”說著，沈淩雲抬眸間看到她們。

林蘭胭目光躲閃開，忽覺心頭燥熱。

阿英漫不經心道：“蘭胭，他好像看見我們了。

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畢竟他今天幫過我們。”

“現在過去也不合適，他好像正在談事情。”

說著，沈淩雲衝她們揮手笑了笑。

她們受寵若驚，臉上也綻開微笑迴應。

一箇中年黃包車伕經過她們停下來招攬生意，“請問兩位小姐坐車嗎？”

阿英看了看遠方的落日，“蘭胭，天快黑了，我們回家吧。”

林蘭胭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嗯。”

那車伕聽見她們想要坐車的意思，等了等她們。

兩人坐上車去，報了家庭住址。

車伕便拉著她們走了。

沈淩雲見她們離開，也上了自家的轎車，和幾個朋友一道離開。

黃包車上，兩個女孩的腦海中不覺閃現出沈淩雲的模樣。

在落日餘暉中，情愫像開花的藤蔓，生長，蔓延。

阿英倚在林蘭胭的肩頭，輕聲說道：“蘭胭，今天的天空好像跟往常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晚霞特彆美。”

“我看是你的心情更美。”

“你有冇有覺得，遇見一個不一樣的人，連空氣都變得新鮮了！”

“你在想誰啊？”

“你猜。”

……沈淩雲的車子經過她們，他扭頭看了看黃包車，林蘭胭的側臉映入他的眼簾。

隻是一瞬，他卻覺得格外深刻。

車裡一位朋友調侃道：“我見淩雲從來冇有主動與女孩子打過招呼，今天怎麼跟那兩位小姐打招呼？”

沈淩雲淡然一笑，“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另一位朋友道：“我看沈兄是對她們中的一位心動了吧？”

“那你覺得是哪個呢？”

方纔說話的朋友接話。

“我猜是那個長髮的梳著兩根辮子的。”

“我覺得是那個短髮的。”

沈淩雲不語，隻是麵含微笑，暗暗歡喜。

車子在風中奔馳，對一個人的心動就像那風中的花瓣，風中的落葉。

飛舞著，忽上忽下，輾轉繾綣，浪漫而美好。

回到家中，林蘭胭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幕幕，不禁嘴角上揚。

很久冇有像今天這樣，她感覺生活如此有趣。

小玉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來，放到旁邊的石桌上，見蘭胭麵色歡喜，問道：“小姐在想什麼呢？”

林蘭胭起身走來坐在石凳上，“你猜。”

“我哪裡猜的出來？”

“小玉，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什麼叫一見鐘情？”

“就是你第一次遇見一個人，就對他有種莫名的喜歡。”

小玉想了想，“那我相信啊，比如說我第一次來到林家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打心底喜歡你。”

“傻丫頭，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小玉搖搖頭，“我不知道。”

林蘭胭失望地看看她，“算了，不和你說了。”

小玉兩眼放光，“難不成，你今天遇到你說的一見鐘情的男子嗎？”

“我哪有。”

林蘭胭麵露羞澀，轉過身去吃水果。

小玉來了興致，繼續追問：“你今天遇見了一個什麼樣的男子？”

蘭胭自顧自吃著，暗自偷笑，“都說了冇有，你這丫頭乾嘛追著我不放？”

“你肯定是遇見了，不然不會吃個水果還一臉喜悅。”

林母走過來問道：“你們在說什麼男子？”

林蘭胭連忙起身道：“冇有，母親。”

“難道我聽錯了？

什麼喜歡？

男子？

胭兒，你可不能跟外麵不認識的男子隨便出去。”

“我知道，母親大人。”

林蘭胭挽住林母的胳膊親昵道。

小玉道：“太太，我去廚房，你們聊。”

林母點點頭，“去吧。”

蘭胭讓林母坐下來，喂她吃了一塊蘋果，兩人開心地笑了。

晚飯過後，林蘭胭在書桌前看書，書中正好有個姓沈的人。

她看見那個沈字，竟怔怔地想到沈淩雲。

她拿出一張紙鋪開，取下毛筆蘸了墨汁，一筆一劃地寫下一個沈字。

彷彿又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月色皎潔，玉盤一樣的月亮靜靜地掛於天際。

沈府燈火通明，沈淩雲站在臥室的陽台上看向那輪圓月，心裡明淨而放鬆。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洋酒，驀然想到林蘭胭撞入他懷中的一幕。

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